西木_喂芋头香辣亚麻酱

含着一颗糖,走八百里刀山。

【岛凉】镜花水月(下,END)

妖怪总帅岛✖阴阳师凉

私设成堆

9.

山田这几天都很担心那些后山的妖怪,可想想有中岛在应该没什么问题,只是中岛自己不要受伤就好了。他这几日除了必要的邀约也不再往外跑,更不往后山去,省得给妖怪们带去麻烦。没过几日,家仆传话说父亲请他亲自去正厅一叙,山田倏地紧张起来——他这几日一直留意着父亲,怕那夜的事情被发现。

他跪坐在蒲垫上,犹疑不定地看着父亲为他做了杯茶,他小心地接过茶杯。

“凉介,作为山田家的子嗣,应该为山田家鞠躬尽瘁。”

“谨从父亲教诲。”

“上次我给你们看的那些图,还不是最完美的。”

山田抑制住自己突然焦躁起来的情绪,仍旧低着头:“请父亲明言。”

“施术者的灵力越强,它的威力越大,能消灭的妖怪也就越多,并且再强大的妖怪也无法逃脱——这不是一劳永逸的事吗?”

“父亲是想让我来发动它么?”

“这是山田家需要你的时候,同时也是赐予你荣耀的机会。”家主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期许,“你是我的儿子,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。”

“父亲,您为什么这么恨妖怪呢?”山田忍不住开口。

家主皱眉:“这是什么话,妖怪就是妖怪,这和恨不恨有何关系?妖怪为祸人间,我们阴阳师的职责就是将他们全部铲除,这才是正道。”

山田大着胆子:“可是,妖怪也并非全都是坏的,也有一些妖怪没有打扰人……”

“凉介。”家主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是因为那个妖怪么?”

山田被这突如其来的炸弹丢得一惊:“父亲?”

“‘黄昏不知谁是客,夜半无人来敲门。’”家主皮笑肉不笑,“我并非一点都没察觉到,只是能来去自由的妖怪,除了那位祸首也想不出别人了。”

既被点破,山田反倒不再战战兢兢,只是沉默不语。

“从前是我不够重视你,被些邪魔外道带偏了也无可厚非,但是你现在完全可以回到正道上来。”家主语重心长,面色柔和了一些,“你与妖怪的那些事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只要这次你能立下大功,尤其是,利用你和那只妖怪的关系,诱他入阵,再斩草除根,我也可以考虑把山田家交由你了。”

父亲何等倨傲之人,连从前不够重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,想必对他真的寄予厚望。山田很小的时候也曾渴望过得到父亲的赞许,甚至只要一点点目光的停留也好,如今对着父亲说出将山田家交给他的话,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。

见山田神情恍惚,家主满意地笑笑:“你不必急于一时,我给你三日,三日后的这个时候再来答复我。”

山田行了个退礼,起身时才发现脚已经麻了。

“我希望,能够看到你作为山田家继承人的决心。”

在他离开之前,家主又补了这么一句。

山田回到居室时,一开门,窗口赫然坐着中岛,一时间忘记该作何反应——他有太久没见到他了,他曾经想尽办法只为见他一面,如今真见到了却只觉得茫然。他想问,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见他,那天为他苦练的舞蹈看到了么,喜不喜欢,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缠在心头,却在想起那日桥姬对他说的话时,零落成泥。

中岛脸上没有过多表情,只是将一张皱巴巴的符纸拿出来扔他面前:“这个,是你的?”

“是。”山田直截了当。

心中仅存的那点侥幸,在山田承认之时,支离破碎,中岛唇角的笑意终于消失殆尽:“为什么?”

山田不知其中蹊跷,只当中岛问为何帮他:“不为什么,中岛君,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。”

中岛凑近山田,冰冷的手指拂上他的脸,山田没有躲,他的手指从那绮丽的面容慢慢滑向颈间,探向咽喉,中岛有些出神,此刻的山田、或者说人类是多么脆弱啊,只要他稍一用力,便可致其于死地。

“这就是你的答案。”中岛收回手。

山田扬起一个决绝的笑,唇角的弧度显得有些残忍:“我只是在慢慢找回应该属于我的东西。走上那个位置我才发现,能得到父亲的认同,施展抱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。就像百鬼在仰望着你,我也想站在高出看一般人看不到的风景。”

“牺牲你喜欢的妖怪也在所不惜的风景?”

“我终究是人,我更渴望得到人们的支持,妖怪与我不是一路的。”山田说着,意有所指看了看中岛。

中岛讽刺地看了看他:“原来如此。”

他毫无留恋地转身,像是斩断过去所有一般,像一阵风似的,消失在了山田眼前。如果那天中岛回了头,就会发现,孤独地站在阴影下的山田,眼中闪烁着泪花。

10.

梅雨天总是湿乎乎的,隔三差五就会下起雨。中岛坐在树上,茂密的枝叶替他挡了雨水,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地上的人,收摊子的收摊子,赶路的赶路。他忽然想起在山田还很小的时候,也是在这么一个雨天,他看见那个小小的团子披着蓑衣,一个人也不知出来做什么,人家都是行色匆匆,他倒是玩起了踩水坑。

小小的蓑衣下面两条小腿若隐若现,一脚踩进水坑,溅出了水花就开心地咯咯笑。再踩一脚水坑,笑得更停不下来。他看着小团子蹦来蹦去,然后不小心摔倒在地,他以为小团子会哭,没想到慌忙爬起来之后,小团子左顾右盼发现没人看到他刚刚出糗的一面,又继续玩起来。这个游戏似乎永远玩不腻,就像中岛看着他,也永远看不腻。

中岛闭上眼,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山田,明明已经是陌路。

“中岛大人。”

有人在唤他,中岛睁眼,发现树下站着雨女。中岛纵身一跃,落到树下地面上。

“前一阵的事情小女听说了,中岛大人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。”雨女行了个礼,对着中岛换上了谦称。

“我当时不在山中。”想起当时的惨状,中岛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。

“听说,是山田家做的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中岛大人自那以后,见过山田大人么?”

“山田……大人?”雨女对山田的称呼让他惊讶了一瞬,雨女对男子向来没什么善意,假意的笑也只是为了吞掉他们,此刻却对山田颇为尊重的样子。

“嗯,说来也巧,那一日也是这么一个雨天,小女遇见了山田大人。明明认出小女是雨女,山田大人还是将伞给了小女,还同小女说了好些话。”

雨女的话刺激了中岛,让他不得不面对山田已经选择了为敌的事实。避而不见让山田做抉择的是自己,可到头来山田真做了选择,中岛又无法释怀,尤其是山田用那么多妖怪的命当作送给他的见面礼,若非是山田,中岛恐怕早已开杀戒了。

“他是山田家的人,以后别对他掉以轻心。”

“中岛大人,恨他吗?”

“不恨。”

“可中岛大人,还是气的。”

雨女说完,又懊悔地觉得自己话太多了,只是中岛没什么表情,她也看不出喜怒哀乐。

中岛想,气或不气又有何分别?反正他也留不住山田了。他也不会再去见山田,妖怪的本性是占有和掠夺,天性之中含着那么些血腥的意味,一个不小心,他可能会以最残酷的手段禁锢住那个孩子或为了妖怪们复仇。他更不愿有朝一日,他和山田走到一人一妖只能存活一个的局面。


三日很快就过去了,山田看着窗外的日落,算算时间,快到了。他将屋子亲力亲为地整理好,桌案面上都收拾得整整齐齐,理了理衣襟才按时赴约。他的父亲已经等在那里,山田正襟危坐,桌上备着两杯茶,颜色看上去比以往深了许多。

“我上次说的事,你考虑得如何?”

山田深呼吸一口气:“父亲,请容许我拒绝。”

终于说出来了,那一刻,山田感觉心得到了无比的平静。

山田的父亲面沉如水: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?”

“是的,我很清楚。我不会伤害父亲要杀的妖怪,也不会发动那个阵符。”

山田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晰和笃定,那是第一次,也是惟一一次他没有低着头,而是挺直了身子盯着父亲的眼睛,堂堂正正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也向父亲传递了他的决心,和他不容置喙的决定——无关妖怪或者人类,他的选择从来只有中岛。

继承山田家,被父亲认可,这些都是山田想要努力的,但他绝不会以中岛为代价,他曾经说过,我一定会保护裕翔君,那么他就会遵守诺言到底,至于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,他已经顾不上了,或者说,只要中岛平安无事,他便无所畏惧。

山田的父亲眼中划过一丝痛心,拿起其中一杯茶喝了一口,示意让山田喝茶。山田将茶饮尽,茶杯放回桌子上,继续等待着父亲的发落。然而他没想到的是,一阵钝痛突然砸向胸口,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,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摇摇头一声叹息的父亲。

窗外,一个小小的妖怪偷窥到这一切,慌忙地跑开了。

11.

三日前。

山田的父亲在见过山田之后叫来了自己的入门弟子,也他养在膝下亲自教导的阴阳师,虽天资不高却肯努力。从前山田没有崭露头角,他还被认为是最有可能继承山田家的人选。他进屋的时候就看见,家主的手边都是书,桌子上还摊着一个图。

“老师,您这是?”

“你觉得,凉介这孩子,如何?”

“少爷天资聪颖,灵力又非常人所及,一定能将山田家发扬光大……”

“若他已对妖怪有了善心呢?”

弟子一惊:“您是说,少爷他,有背叛山田家之意?”

山田的父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:“这要看三日后他的回答了。再强大的阴阳师,一旦对妖怪动了善心,便没有资格再做山田家的人了。”

“老师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凉介的灵力是我们所需要的,一旦他站在妖怪那方,会是阴阳师最棘手的敌人,所以我们必须物尽其用。”家主将图和注解放到了弟子面前,那弟子通读一遍之后,惊异不已。

“老师,您是想把少爷做成式神么?”

“正是。”

山田家历代家主都是有名的阴阳师,在死后可以作为式神被召唤出来——只要阴阳师有足够的能力,和山田家独有的纸符,同时签订契约。但除此以外,山田家还有一个早被封印的禁术,就是将人做成式神。这个禁术就是把活人,放到一个阵的阵眼,再将他放血,待人鲜血流尽被摆阵吸收,死去的那一刻便可签订契约,从此作为式神听凭主人的命令,生前的灵力越强大,作为式神的威力就越可怕。


跑出去的小妖怪寄居在山田家多年,因为太过弱小,一众阴阳师都没有发现它,好几次盘查都被漏出去了。他这种小妖怪对家主人没什么危害,也没什么存在感,只是想有个栖身之地罢了,惟一一次就是被山田发现了,但山田没有伤害他,反而对他很亲切,从那以后小妖怪就尽其所能地悄悄跟在山田身边。

妖怪的总帅,中岛裕翔来山田家的时候,小妖怪还吃了一惊,他这种卑微的身份居然有一天也能看见云端上的大人,这也是托了山田的幅。山田和中岛交好的事情他是最清楚不过,他觉得羡慕又高兴,中岛大人是最强的妖怪,山田大人是最好的人类。

所以如今山田出事——即便是他也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危险,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中岛大人。

小妖怪跑起来没有那么快,好在是晚上,没有什么人。他沿着墙跑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动静,退了两步,发现墙上有张脸。

“壁涂大人!您,您有见到中岛大人吗?”

“总帅,好像在玉藻前那儿。”

“那、那酒居在哪您知道吗?”

“你往东边跑,最大的那个楼就是了。”

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,小妖怪道了谢赶忙掉头继续飞奔。


山田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,带到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,贴着乱糟糟的符咒,而他被放在了什么东西的中心。麻痹感从脚蔓延到心脏,他一动不能动,只是意识还保留着,却也越发昏昏沉沉,身子也冷得要命,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唇角不断涌出,染红了和服。

他没想过,父亲竟然会真的要他的命,而更糟糕的事,他不知道父亲要将他杀死之后做什么。他的心头涌上一股无望的悲凉。

他在这个家,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温暖,到头来,只有中岛带给他的时光,才是有温度的。

是要死了吗?

山田第一次感受到了死神的靠近,反而走马灯似的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,还有一些画面,尤其是一个陌生的画面——

“可不可以告诉我,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
“凉介。”

“谢谢山酱。”

那是……裕翔君?山田想起来了,那个被他埋藏多年的回忆,那个温暖的笑,还有抚摸着他脑袋的手掌,中岛很早就认识他了,说不定这么多年也一直默默守护着他。

此时此刻山田无比地思念中岛,裕翔君,我好冷啊。


小妖怪跑得很艰难,这段路似乎怎么都望不到尽头,他无数次地祈祷,希望山田能再撑一会。只要他找到了中岛大人,山田就有救了。在他气喘吁吁踉跄之时,一辆车停在他旁边,他抬起脑袋一看,是片轮车,撩开帘,雨女坐于其中。

“壁涂说,你在找中岛大人?”

“是的,山田大人出事了!”

雨女一惊,直接将小妖怪拎进车里:“快,我和你一起去,正好我也要找中岛大人。”

有了片轮车,速度就快多了,不一会儿就到了酒居,撩帘进去的时候,妖怪们还在狂欢似的夜夜笙歌。雨女带着小妖怪避开一楼乱糟糟的场子,直奔二楼,却被一个红色人影拦住了。

“来这儿的都是寻乐的,可雨女你这急匆匆的样子,怕是有事?”

“中岛大人呢?”

“中岛大人有藻女陪着呢,不宜打扰。”

“我找中岛大人有急事。”

“再急的事,也比不上中岛大人的休息重要。”

桥姬撩了撩头发,似笑非笑地一句接一句,打定主意是不让雨女过去,雨女也察觉了她的态度,一时间两人有种剑拔弩张的氛围,察觉到妖气渐渐渗出来,噪杂的声音也越来越小。针锋相对的妖气似乎也影响到了屋内的中岛,中岛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似乎立刻就要打起来的一幕。

“怎么回事?”

12.

山田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蓝砂石,意识也模模糊糊的,唯独这块石头他不能放手。那是中岛唯一留给他的东西,也是他在死前能体会到的最后的幸福,即使中岛已不会再见他,即使那天他的眼神那样冰冷,即使这只是幸福的残渣,他也要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握住。何况,万一石头被父亲他们拿走了怎么办,中岛会有危险的吧。

说了那么多狠话,中岛应该已经放弃他了吧,明明下定了决心,这种难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?说起来,中岛是妖怪,会活得很久很久,自己就算能活下去,在他的生命中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存在吧。他好希望,好希望中岛能记住他,就算只有偶尔想起他也好啊。

山田觉得自己好困又好痛,像只身在冰天雪地里踽踽独行。

生而为人,他从不后悔,因为能遇见中岛是那么幸福的事情。

只是,他不甘心,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。

两行清泪从山田的眼眸中流出,和血混在一起,他嘴唇嗫嚅着,无声地念着中岛的名字,而后带着无限的眷恋,缓缓地闭上了双眼。


太刀上的刀穗断了,

中岛的心突然沉到了海底,他握着刀穗,脚下的速度更快了。雨女带来了在山中捡到的剩下的符纸,上面的字迹和施术者的气息完全不属于山田,在他的逼问之下,桥姬终于说了实话。中岛想起来那天最后一次见面,山田的眼神,才恍然大悟,那份决绝是狠下心将他推开,为了保护他而已。

这是什么该死的理由?!中岛几乎要将符纸撕碎,山田凉介你是傻的么?中岛什么都不怕,他的宝贝二十多年来只有一个,就是山田而已。在得知山田出事的时候,中岛几乎是立刻赶往山田家,他顾不上那是极盛的阴阳师的宅邸,有多么危险,他只知道,他的山酱在等他。

“山酱,你要等我。”

——一定要来得及!

然而,当中岛闯入了那间屋子,一眼看见闭着双眼倒在血泊中,乖巧地像酣眠的人时,他感觉世界突然安静了。他穿过层层符,不顾符纸弹在他身上的伤害,抱起山田软软的身子,轻轻唤他。

“山酱?”

山田一点反应都没有,任他搂着,手也垂在地上,若不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,中岛都以为他只是睡着了。那个会把糖塞给他的孩子,居然就这样离开了?中岛抱着山田的力道紧了紧,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,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人,居然就这么轻易地……离开他了?他发现山田的双手攒着什么东西,想要取出来看却怎么都掰不开,用了一番力气才摊开山田的手掌,山田的手心里躺着那枚自己给他的蓝砂石,上面还沾着山田的血。

他千算万算防着妖怪,却没想到最后夺走山田生命的,是人,还是他的亲人。噬骨的悲恸隔了那么一会儿才爬上中岛的意识,山田明明可以唤他的名字,只要他喊了,中岛无论如何都会出现,但山田没有,在漫长的等待死亡的时间里,山田依然本能地选择保护中岛。他几乎能想像得到山田无助却又万般忍耐的样子,心如刀割。

——山酱,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

中岛没有理睬破门而入的阴阳师们,也没有听进去他们说的那些厥词,他只是抱起他的山酱,第一次虔诚地吻上人的唇瓣:“回家了。”

中岛在那一刻爆发出了浓烈的妖气,不加任何掩饰和压抑的妖气让阴阳师们冷汗连连,有的甚至腿软跪倒在地。没有阴阳师见过妖怪之首如此冰冷的愤怒,中岛的眼眸泛着猩红的光,周身强大的妖气和气场逼得人窒息。

仿佛在回应总帅的怒气,山田家周围开始漫进来无处可逃的妖气——那是无数的妖怪聚集在一起的结果。有家仆从屋子里出来,才看见天空被烟雾笼罩,各种狰狞的、恐怖的妖怪攒动着聚集在山田家的上方,这是一场盛大的百鬼夜行。

百鬼夜行的总帅从屋子里出来,君临天下般立于群妖之中,怀里还抱着一个已经死去的美丽的人,妖怪们从四面八方涌入,将凡是活着的人生吞活剥,阴阳师连准备和画符的时间都没有。

中岛抱着山田立于混乱之中,冷漠地看着他亲手降下的炼狱——我要让所有人为你陪葬。

惨叫,惊慌,还有绝望的呼喊充斥着山田家,那是一场震惊现世的惨剧。一夜之间,山田家无人生还,自此消失在阴阳师的历史之中。

13.

“山酱?山酱?!”

中岛的声音传来,山田赶忙放下手里堆的小雪人,顺着中岛的声音跑到他身边。中岛看见山田急忙跑回来才松了口气,一把搂进怀里确认他平安无事。山田无奈地伏在他胸口,讨好地蹭蹭:“我只是去找雪女玩了一会,你不要这么紧张。”

“没办法啊。”中岛松了口气,赶忙亲亲怀里的人。

山田现在只要不打招呼消失一会儿,他就会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,生怕他遇到什么危险。那一日山田在他面前死去的冲击,几乎是中岛永远的阴影。

中岛是后来才知道,山田不是单纯地被杀害,而是他的父亲想把他做成式神,虽然山田确实死了,但和普通人还不一样,或许是石头里他的血起了作用,在山田死去的那一刻签订了契约,由于他是妖怪,山田倒不会成为他的式神,只是从此他们的生命共享,牢不可破。

只是山田既不是妖,因为他没有妖气,更不再是人类,他曾经迷茫自己到底是什么的时候,中岛对他说,你就是山酱,只做我一人的山酱,好不好?

山田听到这话忍不住哭了,哭得稀里哗啦,只会说好这一个字了。

然而,他从没想过中岛在那档子事上几乎有使不完的精力,尝尝搞的他死去活来,第二天睁眼,那话儿居然还留在他的身体里,就着劲儿又来了一回。若还是人类的自己,肯定承受不住这般狂风暴雨,要去半条命的。

每次他一说不要了不要了,中岛亲亲他说些好话,他的心就又软了,可怜巴巴地说,那你轻点,结果中岛像吃错药了似的弄得更凶了。

但是,这样的生活对山田来说,已经是梦寐以求的了。而中岛更是,有了山田,再别无所求,即便是镜中月,水中花,也不是凭空出现的,只要你肯离了幻像去寻找,风鸟花月不就在眼前?

END

终于完结了!给自己鼓鼓掌掐会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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