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木_喂芋头香辣亚麻酱

含着一颗糖,走八百里刀山。

【岛凉】镜花水月(中)

妖怪总帅岛✖阴阳师凉

私设成堆

爆字数了,没办法只好拆成中和下了……

5.

淅淅沥沥。

阴雨绵绵模糊了街上的景,人的步子也变得急匆匆起来,不忘用袖子挡着雨滴。山田怀里捧着刚刚在点心铺子买的、用油纸包好的小零食,打着伞闲庭信步似的回家,与无数忙碌的人擦肩而过。直到他发现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,才快走两步,结果后面的人也快了两步,他放慢脚步,后面的人也跟着慢下来,末了,山田干脆停下来,警惕地回身,发现一个女子立在雨中,面容绮丽却苍白,也不避退,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
身上掩不住的妖气让山田一下判断出,这个女子是雨女。

山田看着雨女,雨女也看着山田,静默了好一阵,山田把伞拿下来收好,走到雨女面前,把伞递给她。雨女茫然了一瞬,愣愣地接过来,山田对她笑了笑,转身小跑着离开。

然而山田没想到的是,雨女居然跟上来了,只是没有打伞,仅仅握着伞。

山田疑惑地再次停下脚步,见雨势大了起来,干脆就近在屋檐下避雨,然后他看着雨女也走了过来。

“那个……你有什么事吗?”思索再三,山田忍不住向她搭话。

“我只是想来看看,中岛大人在意的阴阳师。”雨女摸摸手里的伞,神色不明。

这句话信息太多,山田反应过来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,中岛很在意他吗?连百鬼夜行中的妖怪都知道吗?

“裕翔君会提到我吗?”

“他说的时候都是不经意的,但说起你的时候,总是很高兴的样子。”

阴阳师与妖怪之间,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中岛不会在妖怪面前一个劲地提山田的名字,但他和山田,但凡和中岛有交情的,都清楚其中一二。

“这样啊。”山田很开心,低着头盯着被雨滴砸出的小水坑。

“你和别的阴阳师,或者别的人都不一样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你见到妖怪不会怕,也不会不分红橙黄绿地屠戮。”

雨女的措辞让山田迷惑了一下,他歪着脑袋想了想:“你是想说,‘不分青红皂白’吗?”

雨女局促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襟:“应该是吧,我也记不清,只是听过中岛大人讲他在现世的宅邸所见所闻,有过这么一个词。”

山田努力不笑出来:“没关系,这个词我当初学的时候,也会经常记错的。”

雨女对着他笑了一下:“你真是个温柔的人。”

第一次被女孩子夸——好吧,严格意义上来说对方是个妖怪,山田不知道要如何回话。雨女看着不知所措的山田,再次摸了摸伞。雨女不是什么受人喜欢的妖怪,也是个会夺人性命的妖怪,她从不觉得人类有什么好的地方。然而山田是第一个主动对她笑,还愿意把伞让给她的人类,也是第一个不厌恶也不恐惧她的人,更是她无需躲避的阴阳师。她在刚刚才明白,中岛大人执着于这个人类是为什么,至少她明白了,山田有一双清澈而包容的眼。

雨女把伞还给了山田就要离开:“谢谢你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我?我是雨女呀,生在雨中,长在雨中。”雨女施施然消失在雨幕中。

山田打着伞回了家,总算没湿了衣服,仔细检查了一下怀里的点心,也没潮,松了口气。他换了身衣服坐在案边,一面学着画符,一面等中岛来找他。中岛再次拜访的时候就看见山田聚精会神地用笔墨在纸上划来划去,他也不打扰山田,在窗口坐着,静静欣赏。

练习了好几遍,总算满意了的山田一抬头,就看见中岛正笑吟吟地看着他。山田收起符纸,找出了自己买好的点心,把油纸包打开,里面躺着几块完好无损的酥糖,献宝似的捧到中岛面前:“铺子的老板新做好的,我赶紧买回来了,你尝尝。”

中岛捻了一块放到嘴里,多少年了,这股味道依旧没变:“今天下雨,你还往外跑?”

“你不是比较心喜欢吃嘛,这家铺子偶尔才会卖,经常抢不到,今天下雨客人一定很少。”山田圆溜溜的眼睛巴巴盯着酥糖,像是在忍耐。中岛好笑地拣了块最大的,送进了山田嘴里,山田本来想都留给他的。

“说起来,裕翔君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吃酥糖呢。”

“你好奇吗?”

“嗯,不过它确实很好吃啦。我从小也喜欢这家的味道。”山田把剩下的糖重新包好,塞到了中岛手里。中岛将酥糖慎重地揣好,又拿出来另外一样东西,是一块蓝砂石,深色的光面点缀着星空一样图纹,放在了山田手心。

“这个是,送给我的礼物吗?”山田透过月光晃了晃石头。

“嗯,这个你带在身边,如果想见我的话不用到处问妖怪,对着石头呼唤我的名字就好了。”中岛又轻轻揉揉山田的脑袋,天知道每次山田一路问妖怪找到他的时候他有多担心,而且这个石头只要在山田身上,他就能察觉是否有妖怪对山田造成危险。

“这个石头,要是落到别的阴阳师手里,会不会对你不利?”

“呃……会的吧,不过在山酱手上,应该没问题的。”

这石头滴过他的血,一旦被有心人拿走,确实有风险,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山田来得重要,中岛眼见着山田一脸严肃地把石头收好,起誓一般:“我一定会保护好裕翔君的。”

中岛忍不住将他的小阴阳师抱在怀里:“好。”

6.

一年一度的祭祀快要开始了,在祭祀那天,最重要的就是神社的女巫要在日落之后点起火,换上衣服跳一曲完整的祈愿舞。历年都是最大的神社的女巫担此重任,今年却因为病重卧床不起只能找人代替。众人商议决定,由各阴阳师世家选出一位处子来完成这个祈愿舞。看似简单的问题,却暗含了阴阳师世家的地位之争,最后便落到了山田家,只是山田家大女儿已经出嫁,小女儿有被妖怪咬过的经历,最后只好交给了山田。

山田初接到任务的时候很茫然,他从没参加过这样大型的场合,更遑论跳巫女的舞,一不小心弄砸了怎么办?只是父亲的命令不可违,又事关山田家的地位,他没有拒绝的权利,只好咬牙坚持着学习礼仪和苦练动作。

练习的日子中岛也有来拜访找过他,只是山田都不让他看。

“哎……连我都不行吗?”中岛一副很受伤的样子。

“就是裕翔君才不行。”山田最怕在中岛面前丢脸。

“那祭祀那天,我去看,总可以了吧?”

“裕翔君要来吗?”

“嗯,想看山酱跳舞的样子。”一定很美,中岛没说出后半句。

山田目光灼灼,抬起手伸出小拇指:“约好了,你一定要来看。”

中岛没有与他拉钩,俯身在山田的唇角落了一个羽毛似的吻,他看着傻掉的山田:“这才是约定好了。”

中岛要来看他跳舞这件事给了山田不少动力,他一定要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中岛面前。他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中岛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,然后整个人就会烧起来变得飘飘然,仅仅是这样一抹痕迹便可叫他如此心动。他是不是可以认为,中岛对他也是抱有同样的感情呢?

祭祀的日子很快就到了,中岛忍耐了好久没有去打扰山田,只在这一日混入了人群之中。中岛对这种请神驱魔的活动没什么兴趣,他只是坐在树上,手边还捏着一瓶请酒,盯着台子。下面人头攒动,倒有不少人都来参加。

突然安静下来,响起了三味线的和歌,待一抹红色身影出现时,中岛忘记了饮酒——

他几乎是一眼看到了台上踮脚起舞的山田,山田穿着红白的女巫服,颜色衬得整个人明媚飘逸,他踩着三味线的每个音起承转合得恰到好处。飘起的衣袖上还绣着金色的花纹,不再单调大气了许多。他一手拿着一把舞扇时而打开时而倏地合上,右手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。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,甩起了衣襟,仿佛一只轻盈起舞的虹色蝶,令人惊艳不已。

中岛不知如何形容这样的山田,只是他活过百年,见过繁花三千,却也抵不过眼前这一人。

那一刻,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,山田只为他一人而舞。

然而,他没有沉迷多久,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很浓重的妖气扑面而来,地下参加祭祀的人突然乱作一团。山田自然也感受到了这强大的妖气,却没有慌乱——祭祀这种场合总是会有许多活人聚集,而且是连同某种世界的活动,发生危险是很可能的。眼看着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,山田情急之下将事先准备好的符拿出来,准备召唤式神。

然而他没想到的是,他直接召唤出了四大式神之首的青龙——通体发光的巨大苍龙盘旋在山田的上方,只吹一口气便将黑影吹散,光亮几乎要照彻天际。被苍龙庇佑的山田站在中央,天神降临一般。

在场的阴阳师全都震惊了,而普通的人们却爆发出了救世主降临一般的呼声。

中岛望着山田的身姿,一阵恍惚,他突然意识到,他一直守护着的人,那个昨天还是小小的抱着球的孩子,已经长大了,变得更加耀眼美丽。

中岛站起身,悄然无声地离开了。

玉藻前开了一家酒居,专供妖怪吃酒享乐,现世太苦,她总是个纵情的。只不过她很少亲自招呼客人,而中岛是个例外,中岛来的次数不多,但只要他来,她必定盛情招待。中岛虽不常出入这种吃喝玩乐的场子,却很喜欢在玉藻前这里打发时光,玉藻前是很聪明的妖怪,她的话不多,不问不该问的,却也不畏中岛的妖气,有问必答,看事情很犀利。

“总帅,要尝尝奴家备的新酒么?” 玉藻前斟了一小杯,“入口是苦的,含一会儿便甜了,咽下去却辣得很。”

“藻女有心了。”中岛很是平常地将酒饮尽,“酒虽好,却不知该如何留住这滋味。”

玉藻前是知道一些中岛钟情于一位阴阳师的事的,自是听懂了中岛话中的真意所致:“是总帅的,终究不会跑的。”

“但若是你私心独享的酒,有一日众人都知道了这酒有多好,藻女会不会有所不甘?”

“甘不甘,也是瞒不住的。” 玉藻前又为中岛斟了一小杯,“但奴家以为,若是人,还是要看对方的选择的。”

中岛看着墙上铺开的浮世绘画卷,笑了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
山田就像一颗珍宝,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,也总有一天要做出抉择,选一个立场。无论是为人,或是为妖,抑或是第三条路,山田都应该看清自己的心意,中岛最不愿意的便是自己的存在会动摇山田,他是最不愿意影响山田的那一个,无论如何,山田都需要一个决不后悔的选择。

7.

那一日山田爆发式的灵力让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实力,和深不可测的潜力。山田的父亲也不再避着自己的儿子,开始重视起他——四大式神已经很久没有人召唤出来了,更何况山田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驾驭。山田家在阴阳师之中的最高地位再无可动摇,无数人开始争相来拜访山田,他的父亲也开始带着他出入各种场合。

然而山田并不高兴,因为中岛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,他甚至不知道那一日中岛到底有没有来看他跳舞,但他相信中岛答应过他的事绝不会食言。

中岛不愿意露面一定有他的原因,山田握着蓝砂石又不敢轻易唤他。

为什么裕翔君不来见我呢?

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?

是不是他不喜欢我了?

他会不会,再也不想见到我了?

山田躺在榻上也睡不着,总是有一种床边会出现那个熟悉的人影的错觉。一有风吹草动便以为是不是中岛来了。他说不上心中万千思绪都是些什么,他只是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中岛就揪心万分。他终于忍不住抽了个空逃过家里的视线,跑出去找中岛,一路上遇见一个妖怪问一个:

“日和坊,你知道裕翔君在哪吗?”

“总大将?他一向神出鬼没的,我也不清楚啊。”

“鸣屋鸣屋,你见过裕翔君吗?”

“中岛大人好久没出现过啦。”

“觉!我在这里!你有没有见过裕翔君啊?”

“中岛大人?没有啊,你都没看见他我们这些小妖怪更不可能了!”被称为觉的妖怪倒挂在树上,“中岛大人一定是找到新的好玩的,不理你了!”

觉说着还晃来晃去,越说越起劲儿地重复着“再也不理你了”,仿佛一根针直扎心脏,山田僵硬地站在原地。看见山田沉默不语,觉暗叫糟糕,把人惹生气了,回头总帅绝对要找他算账。

半晌,山田还是低落地对他道了谢:“谢谢你。”

他没有再理在后面试图逗他开心的觉,而是一个人跑到了河边,抱着腿坐在草地上。这个地方中岛经常来,他碰碰运气也好,说不定能等到中岛呢?他想起了中岛陪在他身边的日子,想起了那个轻如鸿毛似的吻,他还没来得及向中岛表白自己的心意。山田反思了无数次是不是自己惹他生气了,也没得出所以然。万一中岛真的不再出现,真的再也不理他了怎么办?

山田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助,他努力不去想那个最糟糕的结果。

“要是看见裕翔君,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吧。”

“如果他要是不原谅我,就一直拜托他到肯理我为止。”

“可是,可是这样突然消失,他也有不对啊……”

“难道,是遇见什么危险了吗?”

“有什么事,不能好好谈的呢……就算不想看见我了,也要堂堂正正告诉我啊。”

山田小声地嘀咕着,抱膝等到了晚上,屁股都坐麻了,也不见中岛的人影,不知是不是风太冷,吹得他脸都僵了。他把兜里的酥糖拿出来放在原地,忍耐着不让自己哭出来,走几步一回头,确信中岛不会出现了,才跑着离开了这里。

望着山田消失的背影,中岛才出现,弯腰拾起糖,拿起一颗放进口中,他不知道是不是作糖的师傅换了,这糖除了甜,怎么还有股淡淡的苦涩呢。

“山酱,真是个傻瓜。”

8.

山田家最近似乎有什么大动作,正在筹备,山田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,却也占卜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。直到父亲带着他和山田家一众阴阳师在屋子里详谈一番,山田才察觉,父亲不知何时完成了一系列完整的符图,拥有将一处的妖怪一网打尽的威力,言明要用后山做一次试验,看看效果如何。

山田按捺住情绪,待所有人都睡了,他才悄悄潜入书房去寻找。最终找到了那完整的图,他掏出身上的纸笔,将图一一抄画下来,只是时间紧急,紧张得手心都是冷汗,末了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。小心翼翼地揣好抄录,提了小灯从后门溜出去了。

云遮月,夜色暗得后山仿佛随时会飘出幽魂,山田定定心神提着灯一路也没看见熟悉的妖怪,刚要登桥时,一个红衣女人挡住了他的去路,女子没有掩盖自己的妖气,待月色流下来,山田才看清,是桥姬。

“这么晚,阴阳师大人不在家中休息,出来寻麻烦么?”桥姬皱着眉。

“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要找裕翔君……”桥姬的敌意很明显,但山田无暇细想其中缘由。

“有什么事,妾身可以代为传达。”

山田犹豫了,事关妖怪们的性命,他还是更想亲自交给中岛。桥姬见他如此,心中冷笑一声:“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立场与中岛大人交好么?”

“立场?”山田愣了。

“如今你已是名声大噪,怕是日后也有飞黄腾达的日子,可你这一切不仍旧凌驾在妖怪的性命之上么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从前你一副未涉世的懵懂模样也就罢了,如今怎可装傻下去?你生在阴阳师家,便注定要与我们妖怪为敌的,即便你说你与你父亲不同,可你在山田家一日,定会和中岛大人兵戎相见。”

山田想说他不会,可他没有底气。若他能坐上家主的位子,或许努努力可以开辟一条新的道路,可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。

“恕妾身无礼,你这样,让中岛大人很为难。”

山田彻底愣住,突然苦涩地笑了,他会让中岛为难……所以中岛才一直避而不见吗?这样也好,他最不愿意见到的,就是有朝一日中岛会因为他而受伤。山田吸吸鼻子,从怀里拿出那些抄录好的图,交给了桥姬。

“山田家最近要用这山里的妖怪做一次试验,麻烦你告知裕……中岛君帮着妖怪们避一避,这是符图,看见类似的东西你们小心些,中岛君见多识广,说不定对这些东西会有头绪。”

桥姬神情复杂地收下了图:“这是你偷来的?”

“不,只是我照着画下来的……也算是偷了吧。”

“妾身代中岛大人和这许多妖怪先谢过。”

山田嗓子发涩,紧得说不出任何字,只是对着桥姬行了个礼,又匆匆回去了。桥姬望着那孩子融于夜色的身影,单薄得像要被黑暗吞噬一般。山田的所作所为一旦被发现,在他们现世可是重罪,愿意帮助妖怪,又不会害人,真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了。

若非事关中岛,桥姬想,或许她不会如此敌视山田,但山田已然成为了中岛的软肋,她绝不能心软,一切都是为了中岛大人。

中岛听闻山中大变,死了许多妖怪,连一缕魂儿都不剩的时候,人还在酒居泡着。作别玉藻前立刻赶了回去,因为这场变故,幸存的妖怪几乎都走了,也还剩了几个熟识中岛的百鬼料理后面的事,等中岛回来——许多妖怪在这山中几十年了,也有依附于这里生存的妖怪。

桥姬红着眼忍着泪,怀里还抱着一面碎了的云外镜:“中岛大人。”

“我听说了,抱歉,是我疏忽了。”山中的妖气已稀薄了许多,曾经熟悉的气息都消失了,中岛不忍地闭上眼。

“请大人不要自责,这也无可奈何,阴阳师总是要赶尽杀绝的。”桥姬捧出几张破破烂烂的符纸给了中岛,“结界消失之后,妾身只来得及捡下这么几张。”

中岛拿过符纸一颤,上面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,他缓缓地看向地上其余小妖怪:“你们事后见过这种图样的符纸么?”

小妖怪们奄奄一息地回答他:“他们就用这些施法的。”

中岛倒吸一口气,不由自主地将符纸捏成一团,深深地叹了口气,心像被挖了个洞,再也填不满的无底洞,山酱,这就是你的选择。

TBC

评论(11)
热度(75)
© 西木_喂芋头香辣亚麻酱 | Powered by LOFTER